养母从小便不待见我,起名的时候也是随口喊了个:
「就叫草儿吧,贱命一条才好养活。」
六岁前我都是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待着,只有过年的时候,养父母才会回来看一眼。
那时候我很羡慕同龄的孩子,他们可以随时向妈妈撒娇亲近。
可我只要一靠近养母,她便满脸不耐烦地推开我,大嗓门喊道:「又脏又臭的死丫头,离老娘远点。」
直到她生下了弟弟,需要人帮忙看着,于是便把我接回了城里。
这也是我噩梦的开始。
若非义务教育的实施,她是不会同意我去上学的。
放学后我就得回到家中洗弟弟的尿布,做好家务,然后还要哄弟弟睡觉。
夏季的午休闷热,养母在屋内吹着风扇看电视,而我则时刻不停歇地一只手摇着摇篮,另一只手扇着扇子。
只要停一会,摇篮里就会传出刺耳的哭声,养母就会拿起衣架子骂骂咧咧地跑出来,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身上。
「养你这个丫头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今晚别吃饭了!」
沉默寡言的养父一般不插手家务事,更不会管我,只有在吵到他的时候,他才会象征性地劝那么一两句。
「好了,打孩子做什么,小草你也是,还不快跟你妈妈道歉。」
4
小学的课业不重,好在我的成绩尚可,勉强考上了市内的一所重点中学。
但养母不乐意让我再上学。
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重男轻女,压根没想过自己根本不是亲生的。
她当时的说法是觉得女孩读书没用,长大了还是得嫁人,不如留在家里帮忙照顾弟弟,还能省下上学的钱。
生性懦弱的我第一次反抗她,争着吵着一定要去学校。
最后还是小学的班主任出面,劝说了许久,爱面子的养父受不了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同意出学费。
但生活费和其他的费用,家里是不管的。
我没有办法,只能利用空闲的时间去捡瓶子卖给废品站。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江媛。
江媛是个孤儿,性格却不懦弱,反而像头狼崽子,谁欺负她都要咬回去一口。
我们俩像火柴一样紧紧依靠着,汲取着彼此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