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刚把头发染成鲜艳的火红色,穿着一条十分夸张的裙子,浑身上下写着「刺头」两个大字。
「活动是我组织的,就算要扣平时分,你扣我一个人的就行。」
陆严垂眼,神情淡淡地看了我片刻,忽然微勾唇角:「好啊。」
然后期末考试,他真的给了我 59 分。
我不敢置信,跑去院办找陆严,结果他人不在。
同办公室的老师很好心地告诉我,陆严去外面开会了,大概要两小时后才回来。
「你可以先坐在这里等他。」
没想到,陆严回来得太晚,我已经坐在他的位子上,趴在桌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推醒。
睡眼蒙眬地抬起头,就看到陆严站在我面前,仍然是神情冷淡的模样,但眼神很嫌弃。
然后他说:「口水擦一擦。」
从记忆中回过神,我看到面前的陆严,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
距离他教我时,已经过去了四年。
可时间就好像停滞在他身上,如今三十岁的陆严,和四年前二十六岁时相比,相差无几。
他在我对面坐下来,点了一杯冰美式。
「比起这个……」他打量我片刻,缓缓道,「我倒是更好奇——尤贞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二十四岁,又怎么会跑来相亲?」
我沉默片刻:「因为我不想工作了。」
店员把我们点的咖啡端上来,我端起冰拿铁喝了一大口,接着往后一靠,摆出一副女流氓的架势。
「我打算找个男人养我,等确认关系就辞职,住他的房子,开他的车,他负责上班赚钱,我负责在家花钱……」
我说了一大堆,结果对面的陆严神情毫无波动。
只是在我说完后轻轻抬起眼皮,往我被袖口遮挡严实的手腕上扫了一眼。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淡淡地说,「怎么不继续染红头发了?」
我笑了:「陆老师,瞅您这话说的——我都毕业两年了,您见过哪个社畜染那颜色的头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显然不可能再聊得下去。
我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拿铁喝掉,抬手叫店员过来买单。
结果陆严一伸手拦住我:「不管怎么样,我好歹做过你老师,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