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后退了一步,一个巨大的念头浮现。
涛哥要出事!
黑暗里,走廊尽头的灯忽然亮了一下,我赶紧点开涛哥的头像,给他发消息:
「涛哥,别过去!」
「别敲门!快回来!」
「是真的,别敲门!」
手机从我手里滑下去,我整个手心全是汗。
下一秒,群里又传来一张图片。
齐飞看我吓成这样,捡起手机就要看,谁知猛地跌倒了地上。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啊!!」
我颤抖地抹了把脸上的汗,瞥了眼地上的手机。
张涛躺在走廊里,眼睛死死地瞪着,脖子上一道细长的裂口,往外涌着血。
一刀封喉。
「真他妈是个疯子!」
齐飞骂了一句,喘着粗气站起来。
「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报警!」
我却动不了了,图片上张涛的手里,还死死地握着手机。
亮起的屏幕上,是我刚刚发给他的消息。
接着,群里的消息又震了一下。
「住户 4#2 拍了拍您。」
「住户 4#2 拍了拍您。」
「住户 4#2 拍了拍您。」
他要来找我了。
我丢下手机,疯了一样地跑到门口,反锁大门,再关上门窗,甚至把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
打开手机,报警,那边很快接通。
「我们这里出事了,就在——」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出来,通话猛地断开了。
「我这里没信号了!」齐飞惊叫。
原本满格的 5G 信号,现在却全都消失了,就连走到窗边也没有信号。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听涛哥说过,那疯子好像是个老师。
「前几天中学有模拟考试,他肯定是用了信号屏蔽的东西。」
齐飞连着骂了几声脏话,直接瘫倒了地上。
「这下怎么办?报警也报不了了,这疯子不会下来找咱们吧?底下的大门也锁了,咱们哪儿都不去了……」
我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尖往上蹿,头晕目眩。
明天一早有人来做核酸,到时候肯定能找到人。
可我们现在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才是问题。
「哒哒哒。」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很有秩序,不紧不慢。
极大的恐惧冲射过来,我眼前发白,动都动不了。
齐飞还算好一点,死死地盯着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俩就这样定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我脚尖都开始发麻的时候,外面安静了下来。
他接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往猫眼看过去。
「卧槽!」
齐飞尖叫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直接摔在了地上。
03
「涛哥回来了,就在门口。」
我心底一颤,差点吓尿。
涛哥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骗你,我真没骗你,他就站在门口。」
我从厨房抄起了把菜刀,猫眼的玻璃在月光下泛着绿色光,跟谁正看着我一样。
这一眼,我的魂儿差点吓出来。
涛哥还真瞪着眼站在门口,下巴往下全是血迹,周围空荡荡的,没见其他人。
开不开门?
「开个屁!外面不是人也是鬼,开了咱俩都活不了!」
齐飞这会儿精神都快错乱了,不停地点着手机。
「刚才还有信号的,怎么这一会儿一点信号也没有了?」
我举着手机往床边走,学校那种屏蔽器虽然管用,但紧急电话屏蔽不了啊!
除非离得很近。
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齐飞拉开了窗帘。
漆黑的阳台上,一根铁链吊着一台信号屏蔽器,摇摇晃晃地悬在半空。
「卧槽!这孙子什么时候挂在这儿的?」
上面绿色的灯不停地闪烁,显然就是信号中断的罪魁祸首。
我伸手就要把它扯下来,可刚触碰到它就缩了回来。
屏蔽器的正上方,还挂着一只胳膊。
血淋淋的、刚砍下来的胳膊。
齐飞叫了一嗓子,我转身就抱起了垃圾桶,胃里一阵翻滚。
虽说平日里跟几个同学经常吃瓜,但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真实的东西,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齐飞关上窗户,又嫌不够,把窗帘也拉上了。
「这怎么办?我是不敢碰了,也太变态了!」
「卧槽!报警电话打不出去,下一个挂的就是咱俩的手!」我说着就要去扯窗帘,却被齐飞拉住。
「这楼上七八户人家呢!难不成除了你,都没人报警了?估计早就有人报警了,你别碰那玩意儿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停下来了。
这栋楼一共有八户,我和涛哥,那个凶手,还有一楼几个老爷子。
他们七八点就睡了,手机也没微信,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此之外,就剩二楼有个女人带着孩子,还有四楼有个外卖小哥。
不过现在疫情严重,外卖小哥早就被拉走隔离了。
「二楼那孩子快高考了,估计她妈带着她睡得早,没看群里的消息。」
我跟齐飞平日里也没熬到这么晚过,今天要不是等着看世界杯,也不至于跟楼上的吵起来。
谁能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我有办法了!」
齐飞转过头,指了指外面,说:「这儿打不了电话,咱们去楼梯口打不就行了?」
「如果那凶手就堵在楼梯口呢?你不是巴着送人头?」
被我这么一堵,他也没了办法,可就这么等到天亮,这疯子随时都能杀上门来。
「咱们就锁好门不出去,他还能闯进来不成?」
齐飞哆哆嗦嗦,我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又破又旧的木门,使劲晃两下都恨不得散架,一脚就能给踹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