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木忍冬惊呼一声,“你说什么?”
“我,要,娶,她!”景寻澈瞧不上木忍冬,却还是一字一顿地答了木忍冬的话。
木风茄看着村民们懵逼的脸,其实她自己也挺懵逼的,小伙子,咱俩不认识啊!
再说,我这个年纪,都能当你娘了,你要娶我,你娘能同意不啊?
木风茄的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了大三岁的梗。
景寻澈和他娘说:我娶妻了。
他娘问:姑娘多大了?
景寻澈:大三岁。
他娘说:大三岁好啊,女大三抱金砖。
景寻澈:比你大三岁。
“不行不行不行!”木风茄猛地摇了下头,恍然想到,鄞朝的人成亲都早,没准她都能当景寻澈的奶奶了,老牛吃嫩草也没有这么吃的。
这要传出去,她还怎么面对她的学生,她的子侄,她的病人?
“不行!”
母子连心看来是真的,瞧瞧孔氏这不就说出了她的心声。
“你凭什么娶我的女儿?”
嗯?木风茄一愣,这人怎么翻来覆去的呢,刚才还说她丢了木家的人,以后就没她这个女儿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又变成她的女儿了?
“你一无所有,除了山脚下那两间茅草屋,你还有什么,你凭什么娶我的女儿,娶妻可是要聘礼的!”
嗐!木风茄明白了,这是眼看着有人要接手了,孔氏又想将她当摇钱树了。
至于丢人什么的,哪有银子重要?孔氏是个笑贫不笑娼的人,都能把女儿卖给人家冲喜了,她还怕丢人吗?
孔氏眼珠子一转,“二十两,人家王员外可给了五十两银子呢,要你二十两都算便宜你了,你给得起吗?”
孔氏也不是没有打算,更不是看着景寻澈没钱可怜女婿。
景寻澈没有田地,也就是个打猎的能耐,定是拿不出五十两银子的,她真一开口就要了五十两银子,怕是鸡飞蛋打,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倒不如少要一点更稳妥。
二十两银子,其实正经不少了。
木家村无论是娶媳妇还是嫁闺女,可从来都没有这么高的礼,有五六两银子,再加上两只大公鸡,那就是顶好的礼了。
二十两银子,那可真真是要砸锅卖铁了。
景寻澈却连犹豫都没有,将木风茄放下来,一手扶着她,另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金穗子扔给孔氏,“可够了?”
孔氏接到金穗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一两金能换十两银,这金穗子这么长,少说也有个三四两,能换三四十两银子呢。
赚了!赚了!
“可够了?”景寻澈又问。
孔氏一双眼睛都长在金穗子上了,连头都没抬,“够了够了!”
景寻澈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木风茄身上,拨开她被汗水浸湿打绺的刘海,满目心疼,低声道:“我来晚了,让娘子受苦了。”
木风茄脑袋昏沉沉的,一句“好孙子,奶奶没事”也不记得说没说出口,就晕过去了。
一群人看着景寻澈抱着木风茄离开,不知道是谁开口问了一句:“孔氏呀,这还埋不埋了?”
“埋什么埋?”孔氏瞬间攥紧了手上的金穗子,“出嫁从夫不懂吗?木风茄现在不是木家的人了,她是死是活,得她男人做主!”说完,攥着金穗子就走了。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各自散了。
傍晚时分,木风茄朦朦胧胧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木板床上,身下梆硬。
桌上燃着两支红烛,窗上贴着红喜字,透过洞开的房门,院门上,好似还挂着两只红灯笼,到是新鲜。
她收回目光,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触目是自己枕边一片红,最顶上是新娘子的红盖头,下面是红嫁衣。
没有绣花,就是最简单的款式,却也见得用心。
毕竟村子里成亲,很少有准备新嫁衣的
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这是,真的嫁了?
嫁给能当自己孙子的小伙子?
男人也是一身红衣,大步走进来,见木风茄半撑着身子坐着,赶忙上前,扶着她靠在床头墙壁坐着,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让她更舒服一点,“娘子醒了,身体可还有不适?”
木风茄心头一阵恍惚,还别说,这孙子伺候人还挺体贴的,这要是做个护工,得老受欢迎了。
听说他是个猎户,你说说,有平平安安赚钱的法子,非要去冒险。
“娘子?”
木风茄怔愣着“啊?”了一声。
“今日仓促了些,也没人观礼,委屈娘子了,以后等咱们的生活好些,为夫再给娘子补上。”说着,伸手就要去扯木风茄的衣服。
“你干什么?”木风茄这次反应可快,抬手打开景寻澈的手,身体往后瑟缩了一下。
景寻澈似是没想到木风茄会是这样的反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才想起来要和她解释一二,“今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你身子不舒服,我替你更衣。”
“不,不用了!”木风茄摇头,就算是孙子,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年纪,也才十五岁,男女授受不亲!
“无妨。”景寻澈以为木风茄是怕麻烦他,一边伸手还一边安慰,“过了今日,你我就是夫妻了,我是你相公,帮你更衣本是应该。”
“不要!”木风茄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缩到墙角。
若是景寻澈继续坚持,她便退无可退。
却说景寻澈听见她的惊呼,抬头看她,正对上她满目的惊慌,登时浑身僵硬,猛然想到,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是伤害。
哪怕他后来从孔氏的手里救了她,也愿意娶她,却仍然无法改变自己对她做过的错事,最多只能算是弥补自己的错误。
“我……”
“你先出去,让我冷静一下!”不等景寻澈的话说出口,木风茄就率先开口,若是再让他有什么动作,自己这小胳膊小腿,未必挡得住。
这么想着,她赶忙朝着景寻澈讨好的笑笑,故作柔弱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你让我缓一缓,可以吗?”
景寻澈立在床边,看了她两眼,终究还是拿了一床被子,“我去外面睡,你……你有事叫我。”
木风茄看着他略落寞的背影,懊恼的拍了下脑袋,“这都什么事儿啊!”